【德赫】雾散之时 19

#真实版本在红色的简称里有数字的地方😅前面的章节也一起上传存档了,看本章的话直接搜文名转到19章就可以~

#fanfic已上传,搜文名就可以~



19

赫敏猜想德拉科应该从来没有参加过这样的生日会。没有人穿西装,没有人致辞,也没有古典乐团和服务生,主会场就在一个生活氛围很浓的大房子里,大家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喝酒聊天,或者玩游戏。唯一能称得上正式一些的场景,就只有大家簇拥着她,耐心等待她默默把愿望许完了。

她贪心得许了三个愿望,第一个愿望是她爱的所有人都能够保持健康,第二个愿望是教改计划顺利进行,第三个愿望是关于德拉科的,赫敏决定打死也不告诉任何人。庆生环节完毕,那个扫帚制造商拿了两杯酒朝她走过来,这是一个信号,刚刚她被众人簇拥的画面显然刺激到了他的肾上腺,让他产生了斗志和征服欲。他朝她倾斜着身子,赫敏与他周旋,眼神却若有似无地看向德拉科。

“埃里克·霍特,纯血,光轮系列制造商。”西奥多低声跟德拉科说。他们坐在落地窗旁边的沙发上,一个能方便审视全场的角落。其他人都肆无忌惮地笑闹着,只有他们还保持着一些格格不入的自持。或许不是刻意保持,他们一直就是这样生活着的,与这里的其他人来自两个世界。

“去年,他父亲去世了,他继承了全部财产,回到英国生活。单身,独生子,非常完美。”西奥多补充。这个制造商正在和赫敏热聊,赫敏坐在高脚椅上,那条裙子露出了她更多的腿,再往下,那双裸色的高跟鞋穿在她脚上,看起来非常合适。

“完美的——结婚对象?”布雷斯冷笑着说,“我如果是她,我就不会结婚。婚姻对于我们这类人来说,只是平添烦恼。”

“你们这类人?”西奥多挑眉,“你有三个稳定且优质的性伴侣,我猜她可没有。”

“那太可惜了。”布雷斯说,“我不介意成为她稳定且优质的性伴侣。”

“脸皮真厚,扎比尼。”德拉科讥讽。

布雷斯的心情完全不受影响,他看向德拉科:“你在气我觊觎了你的理想‘工作’吗?”

西奥多笑出来,德拉科翻了翻眼睛,没有搭理他。

“看她那条裙子,像不像三强争霸赛那一年的舞会。”西奥多拖着长腔。

“我想这就是克鲁姆是最佳找球手的原因。”布雷斯高高在上地点评,“他发掘了她,起码让我们所有人知道她除了讨人厌以外还——漂亮。”

“别带上我。”西奥多说,“我可不敢觉得她讨人厌,她现在给我开工资。”

“当然,今非昔比。她现在完美到无可挑剔了。德拉科,看在我们认识这么多年的份上,我才没有对她出手。”布雷斯又补充,“即使她是麻瓜出身。”

德拉科忽然有些暴躁。“你想泡谁还要问我意见?”他冷冷地放下酒杯,“我去抽烟。”说完,他毫不留恋地拉开落地窗走了出去,将赫敏和光轮制造商都甩在他看不见的地方。

当赫敏再一次从吧台旁边抬起头,搜寻德拉科的身影时,就发现他已经消失了。她的目光在屋子里转了两圈,最后和西奥多的眼神撞上了。西奥多正在漫不经心地和来搭讪的女人聊天,他看到赫敏的目光后,用手指了指花园的方向。梅林,怎么会有西奥这么可恨而又可爱的朋友,赫敏真想给他一个拥抱。她又辜负了金妮的期待,没想到最后是她要追在别人屁股后面去花园了。

她找了个借口终结了她和埃里克·霍特的对话,她状似随意,在众人眼皮子底下悄悄离开。当初为了方便使用飞天扫帚,哈利特地选了拥有大花园的房子,赫敏绕了半圈都没找到德拉科在哪。她有些泄气,夜晚的凉风让她抖了抖,她穿得太少了,她不该冒冒失失地扔下一屋子的人跑出来找他,这简直蠢得要死。

她正打算回去,忽然,一件大衣被扔到了她肩上,熟悉的香水味袭来,定住了她的脚。德拉科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:“你在这里做什么?”

赫敏抬起头,月光下,他的肤色更加苍白了,给她带来一种强烈的失真感,好像随时都有可能消失似的。她忽然有些怨怼,他出现得太晚了。

“我在找你。”她说。

“找我?”他迟疑地重复。

“呃,我想说,谢谢你的礼物。”她用一个应景的话题作为开场,该死的,今晚面对其他男人的时候可都不需要她花心思想话题的,“你是怎么做到的?穿起来一点都不累。”

“是我母亲发明的一种咒语。她喜欢穿高跟鞋,又不希望它们影响她走路。”德拉科说。

“噢,你母亲很厉害。”梅林啊,她可不是来跟他聊纳西莎的。

夜风吹起了她的卷发,提醒她这不是个很舒适的交谈环境,身后众人的玩闹声也就只和他们隔了一堵墙。赫敏紧了紧身上的大衣,还好他的温度正包围着她,这给她一种无比真实的踏实感。

“我确实不了解你。”她鼓起勇气,“但是,是你没有给我了解你的机会。”

德拉科愣了愣,好像没想到她会提起这个。

“我想了解你,不管是作为朋友,还是——”她顿住了,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,“我的意思是,我从来不后悔——吻你,你不许再道歉了,除非,你觉得那是错的,你心里还有别人。”

她一口气说完,感觉像是掉进水里的人好不容易挣扎把脸探出了水面一样,她尽情呼吸着,什么都不想在意了。好了,接下来就看他要怎么处置她了,要么朋友都做不成了,要么直接上升到另一个高度——

德拉科的神情有点呆愣,并没能立刻给她回应。他沉默的时间越久,她就越悲观。她甚至开始怀疑他在思索怎么不太尴尬地拒绝她。

“为什么?”德拉科忽然问她,“你身边明明有……很多不错的。”

赫敏脸色泛红:“是的,我在我的职位上见过太多……所谓不错的人。但是,我没有兴趣。”拜托了,他这是在委婉地劝说她放弃吗?一股酸楚爬到她脸上,再不给她回应,她就要落荒而逃了。

“对不起。”她飞速说,“如果给你造成了困扰,就当我——”

德拉科忽然朝她走近,捧起她的脸,低下头吻住了她。这比她活到现在为止经历的每一个吻都要浓烈,嘴唇相接的那一刻,她感觉自己的心脏都飘了起来。就是这样——梅林,她太喜欢他迫切渴求她的样子了。

他们吻到快要窒息了才放开彼此。德拉科贴着她的嘴角,痛苦地说:“天哪,格兰杰,我迟早死在你手里。”

赫敏一边喘气一边用手掌贴向他的脸,急切地说:“我想了解你的一切,德拉科。”她的手顺着他肩膀拂过,来到他的小臂,覆盖住那块标记:“你不需要对我隐藏什么。”

他瑟缩了一下,但赫敏却更用力地握住他的小臂。她在提醒他,她知道他是谁,知道他过去是谁,但是她根本不在乎。

“看着我。”她说,不愿放过他任何一个微表情。

德拉科看向她,他眼神中强烈的占有欲快把她吃掉了。她一瞬间觉得自己被掠夺了,而掠夺她的是一条恶龙。“你会后悔的,格兰杰。”他恶狠狠地诅咒她。

她勾住他的脖子再次把他拉近自己,吻上了他的嘴唇。好吧,她完全兴奋起来了,这真是她人生中一个莫大的刺激与挑战,她要把一个浑身都是刺的德拉科·马尔福占为己有。

“赫敏——你在吗?”金妮的声音隐隐约约传来。

拜托,别打扰她。她依然吻着德拉科,现在谁来叫她都不管用了。德拉科紧紧地搂着她,原地转了半圈。她感到一阵头晕目眩,空气抖动了一下,他们已经站在巴斯的那栋大房子门前了。

赫敏的心剧烈地跳了起来,感谢所有——她的内衣穿对了。


赫敏从一场质量很高的睡眠里苏醒过来,她睁眼看到的是花纹精致的床幔,这是她卧室里不会有的东西。她浑身的肌肉泛着淡淡的酸胀,但是心里却有一种饱胀的愉悦感,她充分享受了一个纵情的夜晚,甚至数不清自己高潮了多少次。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做,更别提去上班了。她只想钻进德拉科的怀里,再睡一个回笼觉。

德拉科不在。她的身边空空荡荡,她懒洋洋地把脸埋进被子里,这整张床都带着他的气味,这里是他的卧室,他能逃去哪里?她缓了一会儿才不情不愿地坐起来,她身上的痕迹可是真够多的,如果不想办法遮住,谁都会知道她昨天晚上经历了什么。昨天那一屋子人后来怎么样了?生日派对开到一半,主角突然失踪,这个烂摊子还等着她去收呢。

赫敏掀开被子离开柔软的床垫,她的身体被清理过了,没有黏腻的感觉。她不知道德拉科是什么时候帮她做的这些,她只记得睡前她给自己施了一道避孕魔咒,然后就被他抱在了怀里。他小心地吻着她,像无梦酣睡剂一样让她迅速进入了睡眠。

一套干净的睡衣摆在床头,男式的,应该是为她准备的。她套上睡衣,走出卧室寻找德拉科。房子里没有任何画像,壁炉旁边没有飞路粉,还加设了反幻影移形咒。这幢房子是一座孤岛,除非主人亲自开门,不然除了家养小精灵,没有人可以不请自来。她在心里默默记下这点,她下到一楼,在那个他们第一次接吻的沙发上看到了德拉科。

他正在发呆,头发落在额前,整个人看起来乱糟糟又脆弱。他的右手正在折磨他的左前臂,他用切割咒有一下没一下地刮着那块标记,好像想把它从皮肉上剔除一样。可即使他的手臂已经渗出鲜血,那个可怖的骷髅依然顽强地烙在上面,纹丝不动。他回过神,又默默挥起魔杖,治好了那些他自己弄出来的伤口。

整个过程平静、自然,赫敏惊讶地张着嘴,不知道该作何反应。

“德拉科。”她叫了他的名字,但是又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。问他在做什么?显而易见,他深知黑魔标记无法通过这样的方式去除,这无意识的举动更偏向于是他的一种习惯。她想起她上次造访这座房子时就闻到了血和药物的味道,以及他紧张、焦虑时,总会不自觉地磨蹭着他的左前臂。

德拉科转过头看向她,赫敏注意到他眼睛里布满血丝,看起来完全没有好好休息过。他定定地看着她,目光扫过她身上的每一寸。

“你怎么了?”赫敏走过去,她伸出手,希望他能握住。

过了几秒,他握住了她伸过来的手。

“你睡得好吗?”他转移话题。

“你在做什么,你怎么了?”赫敏没有被他带跑,她把声音放平,追问着一开始的问题。

“一些——缓解焦虑的办法。和抽烟,或者喝酒差不多。”他说。

赫敏沉默了一瞬:“是吗,那我也可以试试喽?”她说完拿起魔杖对准自己的胳膊开始念咒,德拉科立刻把魔杖夺了回来,恼火地瞪着她。

他们互相瞪着对方好几秒,最终德拉科扔掉魔杖,不再看她。“我知道这不正常。”他扬起胳膊上的标记,语气刻薄,“现在你知道我们不一样了吗?希望这不会影响你对昨晚的印象。”

她真想再给他脸上来一巴掌。她暗地里调整了一下呼吸,她已经见识了足够多的战后创伤综合征,罗恩变得晕血,莫丽变得害怕狼狗,她和哈利也被失眠折磨了很多年,现在还要加上——德拉科的自虐。他在转移痛苦吗?还是在寻求一种解脱?她可能还得感谢梅林,好歹他是自虐而不是自杀。

“我对昨晚的印象——非常好。”她诚实地告诉他,赞美一个男人的床上表现肯定能让他放松下来,“所以我想知道,如果你也觉得非常好的话,你现在为什么需要缓解焦虑呢?”

德拉科又沉默了。赫敏耐心地等着,或者说她假装有耐心地在等着。她的脑子已经开始嗡嗡作响了,可能里面真的有成百上千只骚扰虻在打架。一个被她刻意忽略的问题又浮出了水面——他的心忠于另一个女人,即使那个女人已经不在人世,可却还活在他心里的某个地方。他对她的着迷,是对那个女人的一种背叛,从而让他无比焦虑。

她一口气梗在喉咙处,憋闷得难受。她努力吞咽了一下,才能开口:“你、你是不是还放不下……阿斯托利亚?”

他诧异地看了她一眼,摇了摇头。

“那难道是——”她感觉自己想发火了,“呃,潘西·帕金森?”她记得上学的时候潘西一直黏在他身边。梅林,如果她输给了潘西,她宁愿去死。

德拉科的表情从诧异变成了古怪。他抚上她的脸:“当然不是——格兰杰,你别哭。”

她的眼睛已经红了吗?哦也许吧,一想到他后悔跟她上床,她真的很想大哭一场。

德拉科:“我没想让你不安,我只是控制不了我的情绪……就算昨天晚上非常好,我还是会怀疑你醒来就会后悔,或者对我失望,觉得我根本不是你想象中的样子。”

她匪夷所思地睁大眼睛,她哪里有半点后悔的意思,看起来正在后悔的人明明是他。

“你不知道我有多少不正常的地方。”德拉科紧接着说,“我不想认识陌生人,不想和任何人生活在一起,不想和你那些朋友说话,你们对我越友善我越想躲开,我喝了三瓶缓和剂才敢走进波特的办公室,和你在一起的每一秒我都煎熬得想死。”

她愣愣地看着他,脸色发白。

“可是——”他抚着她脖颈的手不受控地开始用力,“只有和你在一起的时候,我才觉得我得救了。你们格兰芬多总是把别人想得很美好,你什么都不知道,就开始说喜欢现在的我,说我不是我父亲,你根本不知道我什么都做不成,就只敢躲在这间屋子里自残。有时候我很庆幸那天把你叫去了酒吧,有时候又很后悔,如果当初我不走近你,我现在就不用在乎你怎么看我。”

赫敏定在他面前,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才是正确的。她知道他过得不好,他很孤独,可她从来没想过他的心理状态能糟糕成这样。麻瓜们把人类的心理当成一门学科来研究,极度的消极和悲观大概是抑郁症的一种早期症状。有了他以后,她的胃病已经很久没有发作了,但是她的存在,却反而加重了他的病情吗?他甚至觉得,一旦她了解了真正的他,就一定会离他而去。

赫敏的脑子有些混乱,她想不出什么好的说辞可以宽慰他。最终她凑过去,吻住了他的嘴唇。

在麻瓜世界,一个吻可以解决很多问题。可以让沉睡的公主苏醒,也可以让被诅咒的王子重获新生。这是一个不带情欲的吻,里面只装着决心。赫敏缩回来,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眼睛。

“你感觉好些了吗?你好像习惯性把事情往坏得方向去想,我并不后悔,也没有失望——”

她话音未落,德拉科就已经捧起她的脸,再次吻住了她。她被压在了沙发上,他缓慢而用力地亲吻她,用唇舌与她纠缠,好像要把她的灵魂都占为己有。赫敏很快便喘不过气,她感觉自己的嘴唇开始充血发麻,可是她又迷恋上这种被疯狂需要的刺激感。德拉科将她放开,喘息着将额头抵在她的肩膀上。

“你赢了,格兰杰。”他低声说。

她抱住他的头,毫无意外,她从来没输过。

“那天在书店,达芙妮说你的那些话,我以为——我们完蛋了,我们的关系要变回从前了。一想到你会对我露出厌恶的表情,我就快疯了,我根本不敢见你。但我没想到你会找到这里来,你看起来和我一样……很在乎我们的关系。我不该吻你的,我当时很后悔,我以为你会被吓跑,这可能直接把我们的关系毁掉。”

赫敏简直想大叫了。她不会被吓跑的,事实上她爱死那个吻了。

“所以这就是你总是躲我的原因?”她有些抑制不住她的愉悦,“太在乎我了,怕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了?”

“想笑吗?随便吧。”他没好气地啃咬她的脖颈,“本世纪最优秀的女巫,连食死徒都能收入囊中。”

她被他弄得有些痒,但是又不想躲开。她翻翻眼睛,天知道他的阴晴不定把她搞得有多崩溃,魔法部的工作都没有他难搞。

她抚上他的小臂,低声说:“德拉科,你看过丽塔·斯基特的文章吗?虽然她喜欢胡说八道,但是她的观点并不是毫无参考价值。比如——我是个控制欲很强的人,也很强势,在各种情感关系里,我总是不太讨喜。”

他好像想说什么,但却被她打断:“罗恩都受不了我,其实他只是比较懒而已,但我还是控制不住总对他发火。如果你做出我不希望看到的行为,就像刚刚,你用魔杖折磨自己,我可能就会变得……呃,讨人厌。”

“别拿我跟韦斯莱比。”他不爽地瞪着她,“那就控制我,把我变成你的所有物。我已经受够矛盾和犹疑不决了。”

她愣了一下,她不知道世界上竟然会有人愿意变成谁的所有物。这跟她印象里的德拉科·马尔福太不一样了,她以为他会很讨厌被别人干涉。

“德拉科,我不是这个意思,我不是说要控制你——”

“求你。”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,脸上是一种不合时宜的哀伤。


TBC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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